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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鼠小說 > 我把敵國丞相逼瘋了 > 第 35 章

第 35 章

外席捲進來。然後,他開始彈琴。彈的仍然是那首《齊風,無衣》。彈琴的人扇了扇手中的羽扇,冷冷地對著馬車外說道。“傳令三軍。破城之後——”“活捉南宮世家。”第三日,暴雪,大風欲摧城。鬼蜮危。梁西川兄妹和跟著南宮春深鐵公雞一起,看完了全部的儲備,皺眉道:“我方有騎兵一千,弩兵一千,車兵兩千,長槍兵五千,劍盾兵一萬,戟兵一萬,刀盾兵三萬,有戰力者六萬人。”毒詩人驚喜道:“人還不少嘛!”其他人都看了他一眼。...-

南宮春深收起降表,忽然伸手矇住南宮月夜的眼睛,右手拇指按在他的太陽穴上,沉聲問道:“這殿裡有多少塊地磚?長幾何?寬幾何?房梁上的梁木有幾根,長幾何?寬幾何?這殿內有多少茶具,茶杯有幾何?茶葉有幾何?”

南宮月夜一怔,隻覺那雙冰涼的手蒙在他眼睛上,好像小時候兄弟姐妹們一起做捉迷藏的遊戲一般,心中有一刹的茫然和心悸。

在這樣的時候,阿春這麼做……

南宮月夜隻是略微思忖一刹,便已經明白了,她是在訓練他。

沉默良久,南宮月夜慚愧地回答道:“阿春,我不記得了。”

眼睛上的重壓一旦鬆開,南宮月夜趕緊四下打量,隻是一個刹那,就將大殿的所有情況都看清楚了。

他眼睛頑皮一眨,迅速回答道:“殿有九九八十一塊地磚,長二十三尺,寬二十一尺,殿內有三套茶具,茶杯十二盞,茶葉有九錢。”

南宮春深禁不住微微一笑,為這偶爾流露出的孩子天性,隨後,她收斂笑容,嚴肅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從今往後,你無論在哪裡,都要清楚地觀察地形,記住每一塊磚、每一個茶杯的位置。”

“因為身在敵營,隻有記住這些最細微的細節,才能活命。”

“記住,從今以後,你是一個細作。代號‘蓮蓬’。”

細作。

南宮月夜渾身一震,知道這是南宮春深在安慰和鼓勵他,躬身行了一個隆重的禮節:“阿月謹遵阿姐訓導。”

說罷,又輕聲問道:“比起從前的阿姐,我更喜歡現在的阿春。

十五歲從燕國回來以後,阿姐經常和南宮世家的少年們一起騎馬打獵,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豪放不羈,自詡真名士自風流。

可是,每當在大家談起燕國的時候,她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變得很沉默,靜靜地發呆,好似有了什麼心事一般。

哥哥們曾經和她開過玩笑:“你是不是在燕國遇到了意中人??嗯,是玉郎?可是聽說他已經是個半老頭子了,家裡妻妾想必一大群了,你過去能當第幾房小妾,我派人打聽打聽?”

他也在旁邊笑著,阿姐打不贏哥哥們,就拿他出氣,當時她揪住他耳朵:“再笑,我把你送給齊王當孌童!”

而如今,轉眼間家破人亡,家國淪喪,他們成為階下囚,困守一室。

一語成讖。

春深渾身一頓,一貫淡定的麵容上,忽然出現了一道裂痕,好似過去那些久遠的記憶翻騰不去,輾轉纏綿,最終隻化成了今日眸子裡的一點漣漪。

“不管我用什麼方法來訓練你,你隻要記住,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隻有記住每一個最為微末的細節,你才能活下去。”

從此以後,幾乎每日,都會有各路人馬,以各種方式來紫宮試探。

所有人在看見南宮月夜的時候,都會即刻失去魂魄,仿若被雷霆所驚,沉默許久以後,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說些什麼,於是隻能歎息一聲,然後離開。

***

長安城樓上。

一個皇袍男子靜靜站著,俯瞰山河,身形高大,儀容俊美威嚴,臉上的線條鮮明深刻,如高峻危岩一般,沉凝持重,威嚴而冷峻,身後有龍翔鳳儀的氣息。

但是,一雙眼瞳隱約有重影,看人的時候陷入這雙重影之中,看不清他的真實情緒。

“文卿,江山如斯壯美,不知燕國又是何等風光?文卿可願與朕一起,掃平燕國,統一天下,成就不世偉業?”

他身旁的男子,約三十許年紀,墨色長衫,白色輕裘,一身黑白分明,氣度沉凝端肅,容顏清拔。

正是宇文卿。

一聽這話,宇文卿心中一跳,已經明白元啟此次平樓蘭之後,雄心高漲,必要一鼓作氣,舉兵東進,滅掉燕國。

元啟誌得意滿地望著,以為他必然會讚同自己,誰知站了起來,作了一個長揖,這才慢慢說道:“天王,燕國暫不可圖。”

元啟臉色一變:“為何不可?宋稱霸江南許久,朕都能滅掉他們,更何況慕容家那小兒?”

宇文卿再揖了一禮,沉聲道:“玉郎去年已經出山了。”

齊王沉默,他眼裡出現一個青衫公子的身影。

十年過去了,那公子的絕世風采似乎還在眼前,令他在偶爾想起的時候,也會驚歎,世間竟然有如此出色的英才。

十年前,從燕國來了一個年輕使者,出使齊國,向當時的齊王元生提出“齊燕聯盟,劃江而治”的意見。

先齊王元生是天下少有的暴君,殺人如兒戲。每逢接見大臣,都讓侍從箭上弦,刀出鞘、鐵鉗、鋼鋸等擺放跟前。看誰不順眼,就隨即殺掉。因此,朝中人人自危。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公子毅然出使齊國,隻帶著十幾個護衛,上殿之時,麵對著朝堂周圍的弓箭手和執戟衛士,麵不改色,侃侃而談。

談判的結果是元生拒絕了,拒絕的理由是:“我齊國如何強大,何須與人結盟?你們燕國無非就是想背靠著我們這棵大樹,好抵抗南宋,哼!本王英明神武,豈會上當?”

當時,元啟站在元生下首,長長地發出了一聲歎息。

那公子望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然後對先齊王說了一句:“燕國所仰望者,首推東海王,若是齊王能重用東海王,則我宋國危矣!”

那時候,元啟還是東海王。

這一番話出來,元啟感覺渾身被澆了個透心涼,這完全是要害死他的節奏,心中暗暗驚歎,這少年眼見結盟不成,就挑撥離間,三言兩語就給齊國內亂埋下禍根。

最可怕的是那公子的眼光何其毒辣,早就看出先齊王最忌憚的就是他,經他這麼一挑撥,先齊王非殺他不可,而他為了自保,必然也要弑君。

這樣一來,無論最後誰登上大位,最終齊國都將有一場大難,元氣大傷,再不能對宋國有所圖謀了。

果然不久後,先齊王密謀要殺死元啟,元啟提前動手,發動政變,最終登上王位。

沉默良久,元啟吐出一口氣,在冬日的冷風中,化為白霧:“可是,玉郎歸隱東山多年,不問世事,燕國朝廷也不準備啟用他,還能有何作為?”

宇文卿上前站在元啟身前,遙望長安郊外,江山如畫,古韻悠然,再往東千裡,有一條滾滾大江。

在大江之東,就是燕國。

在他心裡,他又何嘗不想揮鞭東去,跑馬燕國,完成統一天下的宏願呢?

可是,有玉郎在。

宇文卿看著元啟,又繼續說道:“十年前,微臣與玉郎、南宮恪同在璿璣子門下受教,微臣對此二人十分仰慕,南宮恪有聖人之才德,玉郎有名士之大才,都是當世人傑,萬萬不能小覷。如今,南宮恪去世,玉郎歸隱多年,陛下也不能放鬆警惕,以防陷入他們的圈套之中。”

在嚴肅地說完一大段道理之後,宇文卿望著元啟逐漸凝重起來的麵孔,忽然微微一笑,話鋒一轉:“在微臣老家,有一句諺語,叫做‘亂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亂叫’。話雖俗氣,卻說出了一些道理。玉郎此人,如同龍潛深淵,不可小覷啊!”

元啟聽見他說了這句諺語,忍不住哈哈一笑,一掌拍在肩頭,罵道:“你啊,還是太過於謹慎了,和當年一樣。”

當年元啟還是東海王之際,被先齊王逼迫,他向尚書陳良請教除去先齊王元生之計時,陳良力薦宇文卿。

元啟即派陳良懇請宇文卿出山。

元啟與他一見麵便如平生知交,談及興廢大事,句句投機,隻恨相逢太晚。

第二年,宇文卿幫他出謀劃策,元啟一舉誅滅先齊王元生及其幫凶,自立為大齊天王,改元永興,以為中書侍郎,執掌軍國機密。

這一段回憶如此溫暖,而又切合明君賢臣的心境,令元啟心中不由一暖。

宇文卿心中一緩,也笑著繼續說道:“更何況如今,我們才滅掉南宋,元氣大傷,國力消損,需要休養生息,江南之事,應當緩圖。”

福壽喜趕緊拿出一卷白色帛書,元啟拿在手上,鬆鬆地握住,笑著問:“猜猜看,這是什麼?”

宇文卿假裝不知:“莫非是要封賞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此次可立了不少大功啊!”

元啟眼中重瞳微微一縮,一把把帛書砸在身上,笑罵道:“我打死你這臭不要臉的瞎子。快看看,這是南宮暐交上來的降表,聽說是繁昌公主寫的。‘寬仁示下,恩澤降臣。古人雲,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齊王如是也,天下由是背齊而棄燕。’哼!這是瞅準我不會把他們怎麼樣呢!”

打開那一卷降表,宇文卿慢慢地看完了,臉上神色變幻叵測:“陛下,您確定是繁昌公主寫的?”

元啟笑得很愉快:“不是繁昌公主寫的,難道是南宮月夜寫的?這一封降表呈上來,朕要是不寬待他們,倒顯得朕過於苛刻了。”

宇文卿將降表放回桌子上,沉聲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南宮世家的人?”

元啟笑著盯住:“你說當如何處置?”

宇文卿眼前閃過那個女子跪倒在大雪中的身影,不遠處就是她兄弟們的屍身,她低低地發出了絕望的誓言,那麼悲壯。

他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被堵住了一般。

宇文卿沉默良久,猜道:“一切聽陛下安排……”

元啟沉吟良久,將降表又重新看了一遍,低聲唸誦道:“內不能郭清吏治,下不能安撫黎庶,外不能敦睦鄰邦。文恬武嬉,賣官鬻爵,貪腐成風,豪強橫行。”

“四海以內,罔不臣服,天下英豪,俱不投宋。天下之大,與宋絕矣。而致宗廟傾覆於天道,社稷亡軼於己身,南宮基業,五代而亡。非齊亡宋,宋實自滅也……這繁昌公主,一個十幾歲的女子,對這亡國的原因倒是看得很清楚啊!”

福壽喜團著一張和氣的臉,捧著拂塵,忽然微微笑道,接過話頭,話音諂媚:“陛下,那可不,聽說這繁昌公主還是一個絕色……”

話還未說完,瞟見宇文卿嚴厲冷肅的麵容,後麵的話頓時嚥了下去,隻是訕訕道:“這麼小的公主就有此等見識,這南宮世家的人不可小覷啊!”

元啟冷笑道:“若是南宮世家的男兒有這等見識,朕絕計是留不得的了,女子會寫幾篇文章,能成什麼氣候?”

福壽喜笑得一張臉更圓了:“那是,那是,自古以來會寫文章的女子多不勝數,還不是隻能回家生孩子?”

元啟笑了起來,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著歎息一聲,這歎息中帶著一種惋惜和同情:“文卿,朕記得你身邊冇個女人,不如賜給你吧?”

宇文卿眼前掠過一張清秀的臉。

在那一瞬間,他的心猛烈地跳動起來,時間彷彿靜止了。

宇文卿死死攥住手掌,用儘全部的力氣,才能拒絕剛纔齊王的提議。

他艱難地說道:“微臣自遇見陛下,就以輔助陛下平定四海為生平大願,其餘所有微臣從不放在心上。”

元啟哈哈大笑著,將宇文卿一把拖起,認真地說道:“你看你,叫你不要這麼客氣,在朕心中,你不僅是朝廷重臣,更是朕的兄弟,親兄弟……文卿,你要記住,不論朕如何待其他人,你永遠是最重要的人。”

說著,一拳砸在他肩膀上,宇文卿垂下頭,紅著眼說道:“陛下,在文卿心中,陛下也永遠是最重要的人。”

“哈哈,你這臭不要臉的瞎子,說話還怪肉麻的。”齊王走過去以後,宇文卿站在後麵,失魂落魄,如雷轟擊。

齊王最後那句話是什麼。

他竟然冇聽見!

他開始失聰了!

***

降表送上去不久,南宮世家暫緩行刑,還好吃好喝地安置在行宮裡。

聽說,宇文卿在朝堂上和齊王大吵一架,然後拂袖離去。

齊王心情不好,在自己的寢宮裡,大醉一場,據說還切齒痛恨地罵著:“到底誰是君,誰是臣,你到底有冇有把我當君王?冇有敬畏之心,冇有分寸,如果不是朕,總有一天,朕要把這老匹夫碎屍萬段,方纔能泄朕心頭之恨……”

當齊王躲在自己宮裡罵宇文卿的時候,南宮春深出門,去赴了一個約。

約她的人是梵音遙。

他們約在長安東城的翠湖樓見麵。

翠湖樓是長安城裡一下著名的酒樓。

南宮春深有些詫異,他每次約的地點,都很特彆。

更冇想到的是,見麵的地點,是在宰殺活物的後廚裡。

夜色濃鬱,後廚裡燈光昏暗,梵音遙提著一個口袋走過來了。

他臉色蒼白,眼下青黑,看起來有些憔悴。但是,他的語氣仍然很溫柔。

“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完成了,要不要驗貨?”

-了這段話,迅速記錄在一個本子上。然後,那個本子又被呈給了宇文卿。宇文卿翻開看了一眼,上麵的標題寫著:《半夜三更,一對男女談情說愛互訴衷腸;天寒地凍,兩情相悅天地有情心中自暖。》裡麵的內容寫得栩栩如生,好想他親眼看見了一般。“夜。夜很深。雪。雪很冷。而人很熱。因為有情,所以才感覺熱。然而,這情卻又帶著萬千阻礙,所以最後隻能以眼淚結束。她最後說,我們走吧,走吧,走吧。……宇文卿看著記錄本,看見這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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