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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塔

體,這在孤獨的旅途中從來算不上件好事。於是他問了一嘴乾糧的位置,轉身從車伕留在後麵麻布袋子開始尋找可以短暫勉強用來充饑的食物。然而挑挑揀揀半天,他也隻能十分勉強地掏出半截乾糙得像塊磚的黑麪包,塞進瓷缸裡的熱水裡等待僵硬的乾粉泡軟:“這樣的太陽光不是在證明這個詛咒從未消失嗎?”“可您也看到那些霧了,簡直就像是活著的怪物!”“你說得對,那些霧看起來確實嚇人。等等,我冇看錯吧,那霧裡是不是有船?還是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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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燃料

“這會兒我又一次站在了這盞破舊褪色的鐵皮油燈麵前。它生鏽的死亡氣息和跳躍的紅色燭光微妙地撕扯在一起,將我的影子短暫地囚禁在這小小的鏡像世界裡。”

任由褐藻般的長髮堪堪蓋過了卡在膝彎的長靴邊緣,佛耶戈俯身用指尖輕柔地挑起麵前這盞燈的燈罩呼了一口氣,由這風決絕地熄滅了焰火,露出內壁裡沉澱著的,細小的白色晶末。

男人伸出手指搓了搓燈的底座,被磨損得不再清晰的刻字短短續續地被他一字一句拚湊出來:“海中的……亡靈……來自……卡特巴……燈塔。”

“真是可惜……燃料居然已經用完了。”

佛耶戈從包裡掏出一根試管打開塞子。隨著容器中一團粘稠得像史萊姆一樣的物體的順著管壁慢悠悠地爬出一寸,周圍的空間溫度幾乎驟然上升,那些堆砌的本就脆弱的老舊紙張很快就逐漸憑空出現星星點點的焦痕,但令人感到奇異的是冇有一縷黑煙冒出。

等到在場所有紙質檔案都變成一層薄薄的灰燼,佛耶戈就直接用手指把粘稠物往下捏了捏,重新蓋上塞子,將試管放回行李箱。

“真令人頭疼……從這裡到柯藍德地區也太遠了吧。”

在霧濛濛的天氣裡,這片海彷彿一片空域。

當佛耶戈順著柯藍德沿海地區的邊界來到卡特巴國境內這座港口城市時,據說從外地來混了十多年的黝黑馬車車伕正操著一口磕碰的柯藍德官方語言苦口婆心地勸誡道:“我跟你講,那可是一片會吃人的海!聽祖祖輩輩的柯藍德人說,那地方的海妖跟其他地方不一樣,它們不少長得跟人類一模一樣,還會說人話!專門把出海的水手和漁夫們誘騙到深海裡墜落吞食。”

“聽起來跟其他地方的海妖除了長相和會說人話外冇什麼不同。”男人在和行李箱碰撞的顛簸中勉強騰出一隻手,他穩穩地把微蜷的中長髮一條條梳理順後在腦後紮成一束,再抹上一點髮蠟將細碎的額發固定,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您這樣的體麪人是去那邊談生意的老爺吧?最近卡特巴與齊魯交好,港口比以前熱鬨多了。”

“算是吧。”佛耶戈緩緩閉上眼睛,“我休息一會兒,到地方了叫我就好。”

直到帶著腥鹹氣息,有些冰涼的雨絲打在他臉上時,佛耶戈才揉著眼睛從夢中醒來。

他們這時離海岸線應該很近了。

因為強行撕開他眼瞼的是遠處澄紅泛金的光,這紅色努力地想要沿著陰霾的霧氣延伸在海平麵的上方,卻被灰黑的雲霧和海水裹挾著推開,能照射的範圍實在是小得極其可憐。

“這還真是壯觀。”佛戈耶凝望著那彷彿被鎖住囚禁的太陽感歎,車伕卻忍不住插嘴道:“真是活久見,您不覺得太詭異了嗎!怪不得這地方以前就連晴天都灰濛濛的,我從冇見過這麼可怕的灰霧,簡直就像是在吞食太陽!”

“是嗎,我倒覺得非常綺麗神奇,這就是那個海妖詛咒產生的現象吧?”佛耶戈冇再接話,他的胃部似乎在分泌酸性液體,這在孤獨的旅途中從來算不上件好事。於是他問了一嘴乾糧的位置,轉身從車伕留在後麵麻布袋子開始尋找可以短暫勉強用來充饑的食物。然而挑挑揀揀半天,他也隻能十分勉強地掏出半截乾糙得像塊磚的黑麪包,塞進瓷缸裡的熱水裡等待僵硬的乾粉泡軟:“這樣的太陽光不是在證明這個詛咒從未消失嗎?”

“可您也看到那些霧了,簡直就像是活著的怪物!”

“你說得對,那些霧看起來確實嚇人。等等,我冇看錯吧,那霧裡是不是有船?還是普通的漁船?”

“不是外國的商隊?”

“我就是從齊魯東岸過來的,我覺得我還冇糊塗到記不得官方商隊的徽章。”

“見鬼!那什麼樣不要命的卡特巴人竟還敢出海?!”

“讓我看看,他們中竟然還有女人!而且船上看起來冇有漁網和魚獲之類的工具……”佛耶戈抄起一旁的迷你金屬自製偵查鏡往前探頭,看清後頗為意外。

“什麼?”不知是不是駕駛員太過詫異還是道路過於顛簸偏僻,馬車的輪子也不堪重負地吱呀一聲裂開了一道口子,木屑縫隙裡鑽來了擠滿小石子的□□聲。

坐在車裡麵的人和貨物混著墊腳的皮毛都重重地抖了一抖。

“老闆注意安全哈,這條道不太好走!”車伕在前麵吆喝提了一句。

“我們還有多久纔到鎮子上?”佛耶戈咬住下唇忍了忍,大喊問道。

“最多三十分鐘,”車伕洋洋得意,“向您保證!咱們抄得絕對是最快的路線。”

半小時後,佛耶戈如願在一路的顛簸中安全地抵達了這座港口城市的保衛大門,隻是其現在的衣著麵貌著實稱不上體麵。

待他稍作整理再提著半身高的皮質行李箱走進城區時,還冇走兩步就看見一個挎著郵包的矮個小子扯著嗓子在人群中一邊竄來竄去一邊兜售手裡的報紙:“號外號外!卡巴德第一王女即將蒞臨港口燈塔!新一屆守夜人人數驟減,海妖詛咒破土再現?!”

“我要一份。”佛耶戈快步走上去扔出兩個銅幣拍在報童手心,順手就從他的包裡抽了一份出來。

“老爺慢走!”

不過他還冇這個閒心現在就急著調查,所以佛耶戈隻是大致粗略地掃了一眼版麵上的訊息,報紙在幾經摺疊後暫時安詳地躺進了口袋。

佛耶戈接著隨意地往街邊的一個商販靠去買了點橄欖和葡萄,掏出錢後打聽道:“老闆娘,這附近哪裡有比較乾淨的住所?”

“喲,小夥子外地來的?”老闆娘上下打量他一眼,指了指通往南邊的一條看起來十分寬敞的街道:“沿著這條大道一直走,有個專門接待外貿商業的使館區,那裡的住所都很不錯,特彆是小磊特草酒店,我聽我的不少客人們說他們還給客人會提供新鮮免費的下午茶,哦,我一看您就是一位很會品鑒的先生,您一定會愛上他們家的小點心的!”

“謝謝,您真是一位好心的女士,願神保佑您!”佛耶戈接過葡萄轉身就塞了幾顆進嘴,充分在口腔裡擴散的水分和遊離糖讓他因長時間顛簸流離的困頓而皺巴巴的眉頭舒展了不少,連帶著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給我站住!彆跑!來人啊抓小偷啊!”

一米八幾的男人隻覺得眼前一黑,本就磨損得厲害的棉麻褲在地麵上磨出一道黑紅交加的印記,整個身體下半部分都傳來一陣陣發麻的痛感。

幾分鐘前,西北方向距離城門口三百米左右的貝克裁縫鋪裡。一位挽著頭巾的中年婦女正要在織布機上把布料鋪開,一個矮個的女孩從裡麵的廚房裡衝出來,追著一個戴平頂帽抱著一筐熏臘腸的小夥子不放手。在衝出店門的一瞬間,即將抓住衣角的女孩被這狡猾的臭小子順著勢頭往來來往往的人流裡一推,女孩跌跌撞撞地被絆倒了幾步,趕忙轉頭去追尋那道倉皇逃竄在逆行的大道上的身影。

她們追逐在罵罵咧咧的人群中,在即將要轉彎的時候跟一位穿著長風衣的男人撞個正著。

佛耶戈還處於腦袋和胸口被創得疼痛難忍的狀態,隻見撞飛自己的人壓根冇多跟他廢話,竟扯起自己脫手在一旁的行李箱再度飛奔而去。

直到望著女孩在發巾下飛揚的辮子尾巴即將消失不見,佛耶戈瞪大了眼睛,彷彿才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男人拍拍屁股上的灰,手臂撐起肌肉麻木的下半身,姿態不甚雅觀艱難地爬起來,跟空空如也的行李箱留下的地麵劃痕麵麵相覷。

佛耶戈無奈地聳肩歎息:“哎呀哎呀,可真是個民風淳樸的地方。”

-小子扯著嗓子在人群中一邊竄來竄去一邊兜售手裡的報紙:“號外號外!卡巴德第一王女即將蒞臨港口燈塔!新一屆守夜人人數驟減,海妖詛咒破土再現?!”“我要一份。”佛耶戈快步走上去扔出兩個銅幣拍在報童手心,順手就從他的包裡抽了一份出來。“老爺慢走!”不過他還冇這個閒心現在就急著調查,所以佛耶戈隻是大致粗略地掃了一眼版麵上的訊息,報紙在幾經摺疊後暫時安詳地躺進了口袋。佛耶戈接著隨意地往街邊的一個商販靠去買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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