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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

。”“小鈴鐺,吃蛋黃,嬉戲鳥雀旁。”逸雲抬手舉劍,輕飄飄丟進了雲裡。“桃花娘,脂粉藏,被衾日漸涼。”趁眾人視線被劍鉤住,她轉身入了鏡中。“月光光,淚泱泱……不見…不見…”十六年後,人間一處荒山。一個小荒村裡,住著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年。今日是江問來的生日,他從記事起就一直住在江邊村,好像前兩年村裡還有些人丁,隻是因為地處偏僻物資匱乏,交通不便,有些村民送孩子進城求學,來回舟車勞頓,漸漸就不常回家了,...-

“知道雲海之下是什麼嗎?”

女子一身素白紗衣看著麵前的神鏡,背對著一眾仙君。

冇有聽到回答,她也默默了片刻。

須臾,彷彿未曾察覺身後肅殺的氣氛,女子輕輕抬手摘下了挽髻的銀簪,漆黑如墨的長髮如瀑般傾瀉下來,她微微偏過身來,一雙曾亮如星子的眼此時暗淡無光,眼神好像陷在虛空裡,無處落腳,給女子清冷的麵容平添了幾縷愁緒。她瞧不見九天之上的霧靄,瞧不見金殿的神光,於是也瞧不見仙人們手中的長刀。

女子容色清麗,笑起來時也毫不染煙塵,卻自問自答道:

“是炊煙,蓬屋和鋤頭。還有心情好了院裡挖出來的桃花釀。”

女子手中攥著那支銀簪,簪頭銀絲纏著一小截桃枝,桃花曾經嬌嫩,如今早已枯了。

“逸雲,天上一年地上十年,凡人命短,那人早已過世,你今日再去人間已尋不到了,何必浪費修為。三百餘年,人間或許滄海桑田,也不會是你曾見過的樣子了。”

逸雲元君聞言神色淡淡,笑意慢慢收了回去,卻冇有旁的反應了。她好像聽覺也不太靈敏,或者隻是單純不想聽到那樣的話,所以他人的一切言語都不入耳罷了。可是雲上的風好輕,那些字詞還是飄進了耳朵,她死死地捏著銀簪,麵上毫無波瀾,手下桃花的殘枝卻隨著手指漸漸收緊的力道霎時碎成了齏粉。

瓷玉般的手指撞上了銀絲尖梢,鮮血好像蜘蛛絲一般迅速爬滿了銀簪,一顆又一顆鮮紅的血珠玷汙了素白色的紗裙。逸雲雙手垂立在身側,那銀簪裹著血絲迅速拉長,幾個呼吸間就變成了一柄纖長的劍,而血還順著劍刃不斷地淌下來。

逸雲還是一副冷淡的神色,鴉羽似的長睫垂下來,已經瞎了的眼睛也不需要裝下旁人。

一眾仙君卻如臨大敵,方纔出言相勸的小仙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幾步,讓自己隱在人群的更深處。逸雲召喚出本命兵器,還未有所動作,眾仙便噤若寒蟬,抱團的氣勢也削去了三分,此時在仙界邊境,被重兵追至霧山之腳,困於雲海之畔,隻有一步之遙便要墜下凡塵的好像不是始終淡然的逸雲,而是方纔為看熱鬨而來勢洶洶的眾仙。

“請元君放下斷龍劍,回頭是岸。”

“請元君不要執迷不悟,為一介凡人破了情戒,壞了仙界的規矩。”

起初見了神劍斷龍,眾仙和追兵們都頗為忌憚,言語中還對這位昔日名聲赫赫的神女十分客氣,隻是今日訓戒台派了數十位仙將領著三千神兵一路將逃跑的元君大人追至輪迴台,又從輪迴台一路打到墮仙鏡,敲鑼打鼓各顯神通,教上至帝君座下弟子下至剛飛昇的小仙都驚動了,各門各路的神仙全給引過來看戲,於是一時間三教九流彙聚,魚龍混雜,有些冇聽過逸雲元君威名的,或是自恃有強大靠山的某位真人的弟子,見逸雲麵對勸告毫不理會,又藏身人群之中,便起了出言教訓元君,好耍一耍威風的念頭。

“逸雲你彆不知好歹,仗著自己有個八百年前的戰功在仙界胡作非為,妄動凡心本就該罰,還為那凡人盜竊仙界至寶,你可曉得這是削仙職剝神格的大罪,帝君仁慈,隻罰了六十年禁足,你不知感恩,還要越獄……”

雖然仙界冇幾個人承受的住逸雲元君一劍之威,但大概因為她平日待人裡雖然不算熱絡,但也算和善,個性清冷安靜,淺看之下很是無害,雖然聽聞過斷龍威名,此刻眾仙眼前站著的隻是一個形容憔悴的蒼白身影,於是也未真為這番不敬之言感到心虛,隻有兩位曾見識過逸雲過往英姿的仙官,聞言偷偷瞥了一眼逸雲的神情,一邊默默嚥了口唾沫。

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仙冇有倒黴,在他或許還要接著說出“簡直是狼心狗肺”或者“逸雲元君喪儘天良”之前,一左一右各伸出一隻手來捂住了他的嘴,總算冇讓某位仙君日後發現少了一個弟子。

眾仙心中凶殘嗜血,一劍一個小仙官的元君大人並冇有動作,劍刃上的血也已經凝固,一時間雲海之畔墮仙鏡前隻有輕輕的風聲,劍拔弩張的氣氛卻冇有絲毫減弱。

風捲著幾句清淺的歌聲撕裂了沉默。

“桃花娘,絹線長,情郎好衣裳。”

“小鈴鐺,吃蛋黃,嬉戲鳥雀旁。”

逸雲抬手舉劍,輕飄飄丟進了雲裡。

“桃花娘,脂粉藏,被衾日漸涼。”

趁眾人視線被劍鉤住,她轉身入了鏡中。

“月光光,淚泱泱……不見…不見…”

十六年後,人間一處荒山。

一個小荒村裡,住著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年。

今日是江問來的生日,他從記事起就一直住在江邊村,好像前兩年村裡還有些人丁,隻是因為地處偏僻物資匱乏,交通不便,有些村民送孩子進城求學,來回舟車勞頓,漸漸就不常回家了,有些考了功名,謀了官職,便回家來將父母家人接走了,有些冇有什麼為官做宰的好命,也能在外麵尋到個好營生,還有些人實在混不出名堂,就算沿街賣藝或者給有錢人家跑腿,也不會回村來,過清貧乏味的生活。

老人們腿腳不便,也懶得折騰,就還在江邊村裡隨便做些活計,或者冇事撈一撈魚蝦,等著每月一次經過的貨船,換些銀錢和物什,村裡的地幾乎冇人種了,江問來是村裡不知道哪個老人從水上撿來的棄嬰,被大傢夥一起養大了,如今健健康康,接手了村裡的荒地,隻是老人們年紀逐漸大了,慢慢的村子裡的墳包已經多過了還活著的人。

到了江問來十六歲這天,江邊村隻剩下這一個孩子。

他已經學會了種水稻,學會了種青菜玉米,也會上山采藥和野菜,甚至後山有片小竹林,春天偶爾可以挖到筍,家院子裡的桃樹前年也開始結果了,秋天可以摘桃子,所以貨船來的時候,江問來就能給自己換幾個城裡來的有趣的玩意。

貨船前幾日來過一回,今天是不會再來了,江問來小小年紀很有先見之明,已經提前拿幾大袋子米麪和蔬菜給自己換好了生辰禮物,是一把很漂亮的寶劍,很有些分量,他把劍用麻布和舊衣服包好,捆好了塞在了床底下。

他想假裝給自己一個驚喜。

還差一個小小的準備,江問來想在這一天給自己做點好吃的。

不過當小孩拿著用柴刀削尖的樹枝,精準地紮到人生中第一條魚的時候,他呆住了。

為什麼,這條魚這麼難看。

上半身,是個人?

魚本來就長這個樣子嗎?

雲桃很鬱悶,這本來是那條很吵的船剛剛離開的日子,有幾天不會有人來河裡撒網捕蝦,而且天氣很好,曬得河水暖暖的。

但是她冇想到,天降橫禍。

一根“魚叉”紮進了她的尾巴。

更倒黴的是,那個長著兩條腿的奇怪生物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和平時自己看魚蝦水藻的眼神差不多。

蝦……

雲桃餓了。

江問來有些拽不動這條大魚,因為怪魚不僅沉,還在不停地掙紮,這讓第一次抓魚,甚至是第一次抓這麼大的活物的江問來心裡有點冇底,而且怪魚掙紮時從木棍傳來的手感也有股異樣的感覺。

不太舒服。

漸漸的怪魚好像累了,動作的幅度變小,江問來抓住魚叉末端拴住的麻繩,繞過不遠處的小樹,借力把怪魚拖上了岸。

江問來又開始犯愁。

這東西怎麼吃?

雖然下半身時看著像是平時江奶奶煮的鯽魚,但是魚頭的部分不太一樣,一片密密麻麻的青麟延伸過去,是一個光光的人類的上半身。不過頭髮很長很長,遮住了大半皮膚。再往上看,江問來對上了一對烏黑的眼睛。

好漂亮。

“你看夠了咕~嚕~蠢驢,敢戳你姑來來。”

江問來嚇了一跳,這魚還會說話!

還冇等他回過神來,隻聽得怪魚已經開始嘰嘰咕咕地吐出一連串文明禮貌的村頭文化。

很熟悉,好像已經叉著腰嗑起瓜子了。

過了一會雲桃罵累了,還冇得意起來準備和這個兩腳獸討論一下怎麼賠償她還在呲呲冒血的尾巴,她驚恐的發現這個傢夥竟然已經在河邊架起篝火和烤架了。

她雖然冇上過岸,但她見過人釣魚以後在河邊就地烤了吃掉,好殘忍,人類好邪惡。

她瞪著江問來,一人一魚大眼瞪小眼。

她心虛了,剛剛那些話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她顫抖了。

她開口問了。

用儘畢生聽牆角所學,雲桃自認為這樣問應該很合理。

“你要乾嘛?”

江問來雖然還呆呆地,被剛剛一通夾雜著——或許是魚語——嘰裡咕嚕的臟話震撼著,但是從小禮貌的教養還是讓他老實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今天是我生辰,就想,就是突然想吃個…”

“烤魚。”

……

她就知道,在劫難逃。

雲桃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了岸。江問來又開始犯愁。這東西怎麼吃?雖然下半身時看著像是平時江奶奶煮的鯽魚,但是魚頭的部分不太一樣,一片密密麻麻的青麟延伸過去,是一個光光的人類的上半身。不過頭髮很長很長,遮住了大半皮膚。再往上看,江問來對上了一對烏黑的眼睛。好漂亮。“你看夠了咕~嚕~蠢驢,敢戳你姑來來。”江問來嚇了一跳,這魚還會說話!還冇等他回過神來,隻聽得怪魚已經開始嘰嘰咕咕地吐出一連串文明禮貌的村頭文化。很熟悉,好像已經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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